7月6日,人們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參觀。“七七事變”後,宛平中國軍隊奔赴盧溝橋抵抗日軍。在全民族抗戰爆發77周年紀念日到來之際,人們來到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悼念遇難同胞。1937年7月7日夜,日本侵略者製造了震驚中外的“盧溝橋事變”(又稱“七七事變”),悍然發動全面侵華戰爭。中國全民族抗戰由此開端。從“七七事變”到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中國戰場進行重大戰役200餘次,大小戰鬥近20萬次,殲滅日軍154萬餘人,取得了中國近代百多年來反抗外敵入侵的第一次全面勝利。這是中華民族命運的轉折,這是值得世界銘記的勝利。
  今天,黨和國家領導人將到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紀念館,同首都各界代表一起,隆重紀念全民族抗戰爆發77周年。“中國的抗戰,也是世界的抗戰。”中國抗日戰爭史學會顧問何理說,“中國抗戰的重大事件,不僅應該被中國人民隆重紀念,也應該成為世界人民的集體記憶。”
  “七七事變”的講述者中,有的是退休老幹部,有的是名將之後,有的是普通群眾。他們的回憶,讓歷史迴響。
  日軍占領宛平城後
  死屍隨處可見
  講述人:鄭福來年齡:83歲
  身份:新中國第一任盧溝橋鎮鎮長
  雖然“七七事變”已過去了77年,但回憶起親歷“七七事變”後的血淚生活,北京83歲的鄭福來老人依然難以釋懷。
  1937年7月7日夜,密集的槍炮聲把年僅6歲的鄭福來從睡夢中驚醒。“我睜開眼一看,外面黑洞洞的。”鄭福來回憶道,炮彈就在他家北房西邊落下爆炸。奶奶讓他頂著鍋蓋跑,和母親妹妹一起逃往長辛店。在北頭小樹林里,他看見一排排國民黨29軍將士遺體,“那個情景一直印在我的腦子裡。”
  鄭福來清晰地記得,日軍占領宛平城後,那年臘月天寒地凍,死屍隨處可見。在那段亡國奴的生涯中,國人的性命如同草芥,許多盧溝橋地區的村民都慘死在日本人手中。在曉月碑亭後面,13人被日軍集體殺害;吳振山的二叔經過日本崗哨沒有給鬼子行禮,被一刺刀捅死;郭均的爺爺在河灘撿柴火時,被日軍試新槍打死……
  1931年10月出生的鄭福來,世代居住在盧溝橋西橋頭。他現在的家,與當年駐守在盧溝橋一帶的國民黨第29軍219團團部僅一路之隔。曾擔任新中國成立後第一任盧溝橋鎮鎮長的他,在退休後仍然和年輕時一樣,經常利用遛彎時間和節假日,為“盧溝橋事變”那段歷史做義務講解員。
  “多活一天我就多講一天,要是能活到100歲,我就講到100歲,我要盡自己平生之力宣傳抗戰歷史。”鄭福來說。
  佟麟閣抵抗了20天
  因叛徒出賣犧牲
  講述人:佟兵年齡:89歲
  身份:抗日名將佟麟閣將軍小兒子
  佟麟閣路是北京城裡少有的以人名命名的道路之一,有位老人經常從那裡經過。一次,當他停下來看佟將軍的介紹展板時,有人問他是否瞭解將軍生平。“是的,非常瞭解。”老人說。“因為他是我的父親。”
  老人名叫佟兵,是抗日名將佟麟閣將軍的小兒子。他家距離這條全長1500米的路不到三公里。佟麟閣路總能喚起他難忘的記憶。“他在我們心中是一位慈父,也是個英雄。”89歲的佟兵說。
  1937年7月7日,日軍向盧溝橋中國守軍發動進攻,製造“七七事變”,中國人民的全國性抗日戰爭從此爆發。在事變中,佟麟閣、趙登禹先後為國捐軀。這段歷史在很多書中就是這樣寥寥數語,只有近距離觸摸到它的人才知道當時是何等悲壯與慘烈。
  從盧溝橋到光彩路附近的時村約22公里,當年佟麟閣和他的部隊抵抗了20天。因叛徒出賣,他們遭遇伏擊,四名隨從護衛犧牲了三人。佟將軍也未能幸免。“高弘錫(佟將軍衛士)背著他的遺體走,後來實在走不動了,就放在時村一個農民白薯地的窩棚里,拿著我父親的懷錶和相機回了北京。”佟兵說。
  數日後家人看到遺體時,佟將軍已面目難辨。子女們用酒精為其擦洗傷口後,將遺體放進佟將軍給自己父親準備的棺材里。柏林寺一位方丈冒著生命危險把遺體藏在寺中,直到抗戰勝利後1946年國民政府為佟麟閣舉行國葬。“那年7月28日,我父親的遺體從柏林寺送到香山故居旁邊安葬,經過東四、東單,萬人空巷。”佟兵回憶道。
  她最小的弟弟被
  拿槍的日本兵嚇死了
  講述人:楊淑芳、周蕊年齡:91歲、83歲
  身份:“七七事變”親歷者、難民
  91歲的楊淑芳老人坐在宛平敬老院的床上,望著外面暑氣蒸騰的院子,就如同1937年7月的那一天。“那時候我父親剛剛去世不久。”她這樣開始回憶,“我當時已經上了三年私塾,正放假在家。”她家當時住在長辛店,距離盧溝橋大約四公里。一天她突然聽到了密集的槍聲。“最開始我以為是(士兵)打靶,但是不久就有人在外面喊‘來日本人了’。”
  今年83歲的周蕊當年住在盧溝橋邊,每天和母親打草、收柴。槍炮聲讓她們非常害怕。“我們就躲在炕沿底下。”她說,“當時也沒有表,不知道蹲了多久。”兩位當年的小女孩並不知道,這槍聲一響,就是八年。
  楊淑芳一家由於和鐵路上有些關係開始了逃難的生活。他們途經河北、河南輾轉到了廣西,又乘船到了浙江。“當時難民很多,一路上有的被飛機炸死了,有的翻船淹死了。”她說。
  周蕊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日本士兵在盧溝橋附近駐扎了下來,有一些就住到了她家裡。她見到日本兵很害怕,所以一直沒有弄清楚究竟住了多少人。只是有一次她母親大著膽子過去看,見到的是桌上的軍用水壺和掛在牆上的刺刀。
  日軍的到來給當地百姓帶來了深重的災難。楊淑芳說:“日本人的工廠招工,有的女孩子去了就被糟蹋死了。”為了躲避日本兵,很多年輕女孩藏在教堂里,出門前要用鍋底灰把臉塗黑,而她最小的弟弟做學徒時被拿槍的日本兵嚇死了。
  日本戰犯佐佐真之助
  侵華罪行自供公佈
  襄樊作戰“殺害重慶軍
  戰士約3500名”
  中央檔案館6日公佈了日本戰犯佐佐真之助的侵華罪行自供提要。
  據佐佐真之助1954年8月-1956年5月筆供,他1893年出生於日本福岡縣。1932年9月到中國參加侵華戰爭,任關東軍第10師團步兵第63聯隊第3大隊少佐大隊長,1945年7月任關東軍第3方面軍第39師中將師團長。1945年8月23日被蘇軍逮捕。
  重要罪行有:
  1940年8月,在浙江莫乾山,“我的部下大隊在戰鬥中曾使用毒瓦斯(綠筒)給予了重慶軍(即國民黨軍——編者註)戰士莫大的損害”。10月,在浙江諸暨,“殺害了重慶軍戰士約600名,在這裡邊包含戰鬥中重傷者和被戰士殺害的俘虜推測約40名。這個罪惡是我平常教育須殺害這些俘虜的結果。又各大隊在戰鬥中使用毒瓦斯(綠筒),給予了重慶軍戰士很大的損害”。
  1944年12月-1945年5月,在湖北“逮捕了抗日軍及抗日團之密探嫌疑者共約90名,在調查拷問之下共殺害約30名”,“於步兵聯隊宣撫班,也對中國人民進行欺騙的宣傳,在其行動中虐待人民,其中殺害約6名”。在湖北當陽,“對奮起正義行動的多數人民,毆打虐待致殺害約20名”。“為了教育刺殺練習試斬等使用,慘殺了俘虜5名”。
  1945年1月,在湖北當陽,“殺害了俘虜約5名”。“師團將各部隊軍官召集到當陽,進行毒瓦斯教育之際,把2名俘虜放入瓦斯室內,為試驗毒瓦斯效力使用。又師團軍醫部,把4名俘虜放入瓦斯室內,進行毒瓦斯效力試驗而虐待,終於把他們都殺害了”。
  1945年3月,在湖北襄樊作戰期間,“殺害重慶軍戰士約3500名(於此之中,包含殺害俘虜若干名)”,“殺害中國人民約200名”,“強姦的中國婦女數字約50名”,“燒毀民房約200戶”。
  祭奠同胞
  “國家公祭網”上線
  對死難同胞的紀念常態化
  隨著南京大屠殺幸存者李高山按下按鈕,由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和新華網共同籌辦,中、英、日三種文字版本的“國家公祭網”(www.cngongji.cn)6日正式上線。
  為悼念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和所有二戰期間慘遭日本侵略者殺戮的死難同胞,揭露日本侵略者的戰爭罪行,牢記侵略戰爭造成的深重災難,今年2月底,我國決定將12月13日確定為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這一符合國際慣例、順乎國內民意的決定,受到了國內外輿論的一致好評。今年12月13日,第一次國家公祭將在南京舉行。
  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館長朱成山介紹,設立“國家公祭網”旨在進一步普及國家公祭相關知識,將對死難同胞的紀念常態化,方便全球華人及愛好和平的國際友好人士隨時隨地瞭解史料信息、悼念死難者,在提醒世人不忘歷史教訓的同時,進一步向世界傳遞反對戰爭、珍愛和平的理念。
  檔案解密
  日軍曾在中蘇蒙邊境
  修築“東方馬奇諾防線”
  吉林省檔案館公佈的最新研究成果顯示,日軍曾在中蘇蒙邊境地區秘密修築號稱“東方馬奇諾防線”的軍事工程,而在修築這些軍事工程中,數十萬中國勞工遭受了非人待遇。
  中國社科院日本研究所原所長、研究員蔣立峰介紹,從1934年到1945年間,為防範蘇聯進攻,日本採用攤派、抓捕勞工和非法使役戰俘等手段,在中、蘇、蒙邊界地帶修築了綿延數千里的軍事工程。
  在1940年《通信檢閱月報(三月)》中,琿春煤礦會社的田中操三寫給長野縣半田彥七的信件中提到:從張鼓峰到東寧的國境線地下,修築了不遜於馬奇諾防線的重要要塞。《通信檢閱月報(四月)》中記載:“為預防對蘇戰爭,正在全速修築軍事工事,特別是機動車道、鐵路,其他還有飛機場、‘碉堡’等。”
  為了滿足巨大工程量的需求,日軍徵集使用了大量勞工。據檔案記載,這些勞工大多是從當地招募的勞工。1939年《通信檢閱月報(九月)》記載:“苦力達5萬人之多……不管怎麼樣,必須在10月末完成18里道路的修建工作。”在《通信檢閱月報(六月)》中還記錄到,工程施工中還使用了朝鮮勞工。
  本版文圖均據新華社  (原標題:他看見一排排29軍將士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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